【终究不过是一场空】幸福终究不过一地碎屑

    两个人就可以是一个家。

    一直牵着手走，在漫天银光的星空下。我身体里因为安静反而充斥着舞蹈的韵味。校园里有一大块漂亮的地灯。橙黄、银白、深蓝、浅紫，还有绿色。照在脸上的时候，我像看到鬼片中的鬼影。

    坐下来，我的头磕在灏的膝，灏的下巴停在我的后脖颈。我竟忘了加衣，只穿了一件小小的吊带。于是浑身都被强烈的风侵袭着。这个晚上的风不冷，是凉的。造成我的皮肤尽快舒展，开心得挥舞了手臂，迎接几欲把我掀倒的风。风，狂飙。

    习惯喊灏，娃娃。我却在这样接近自然的时刻才发现我更像灏的孩子。灏只是用一种不会玩的孩子看者会玩的孩子那种眼神，宽容我，接纳我，然后在其中一刻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月亮好大好大，亮亮的。夏夜的明月给人以凉快、惬意的感觉。风吹过，我的心仿佛要迸裂一般。想要呐喊。

    很久没有看过月亮，或者星星。

    对着月亮发誓，我爱你。

    神话中的神秘誓言。

    我因未来而感到迷惑。

    我总是去想象我的未来会怎样。

    我在想我的未来里面有没有灏在里面。

    但我又清楚的打碎自己的憧憬，我知道，灏不会在我身边一直陪我，总有一天，灏会走的。在我还爱，或者不爱的时候。

    我因此而感到心一片片的凋落，如同花瓣般轻盈的落下，并烙下鲜艳而深刻的颜色。

    我想象。

    我和灏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，看喜欢的周星弛的碟。大大的沙发可以把我们都陷进去，再对着对方的鼻子微笑。

    或者，看着菜谱，学做菜。也许会出现一张两张包黑炭似的脸。只要不把整个厨房烧了，我想，我们还是会很开心。

    到很繁华的城市里，有自己的一间小小套房，每天工作，每天疲惫，每天在想着等自己回家的人。一起逛街，一起散步，一起k歌，一起上网。晒太阳，看书，这样蜷缩在两个人的温暖里。然后，再生一个像灏一样可爱的孩子。我曾经最讨厌的孩子。

    或者隐居。想要一套木制房子，像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欧美乡村里的普通小屋。不用太大，没有沙尘暴和狂风雨，只要稳固就成。里面是可以用白色抹布擦拭的墙壁，或者是可以用棉布抹地的闲适。在烦躁的时候，我可以一遍遍的擦。然后从落地窗外扑将过去，大口大口的深吸新鲜空气，便可以仰起满是汗珠的脸，让阳光为我的眼抚上血红色。或者，灏从身后拥抱我。

    如同这样一个夜晚，灏在寒风中拥我而立般温暖。

    大风吹，有个极大的好处。低头，因惯性而落下的泪可以在空中吹飞。飞呀飞，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可以在半空中便蒸发。如果是，它便是一颗多么干净而欢快的泪珠。

    因爱而泣。

    因月亮太美，就忍不住洇泣。流泪是幸福。幸福啊，就在心一阵阵疼痛的瞬间。

    月光渐冷，风也是。我被凝固成一个孤零零的片段。灏不理解我的绝望。一种怕爱不在的绝望，一种失去自我的绝望，一种不能再爱的绝望。

    陈小春说，天上本没有星星，后来每个有情人死去，就化成天上的一颗。所以，渐渐有了星空。

    灏说，影一生气，星星就蹦出来了。

    我苦笑，在这小小的玩笑中沉浸于好灏的溺爱当中。有人说，宠爱和宠坏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。

    灏总喜欢把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抚平下起，像把我一些张牙舞爪的欲望压下。我时常看着灏温柔的眼，忘记告诉他，我喜欢把头发放在风中乱吹。乱七八糟的飞扬，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孩子，或者，是一个很神秘而有魅力的成熟女子。至少精神的张扬跋扈，便是我的利刃。灵魂的出口，简单而纯粹。

    难过的时候，灏喜欢紧紧的握着我的手，把他掌心中的热量一一传到我的手心去。我的手暖，一直暖到心里去。

    灏爱我与众不同，不似其他女子，歇斯底里，苦苦纠缠。

    我的表面是水，内心，未必不会汹涌，或燃烧。

    从没有以后个时刻，我像现在一样悲伤，茫然的，失措的，欲哭无泪的，充满绝望。

    幸福，终于是一地碎屑。

    就像面具戴得太久，就成了皮肤。